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这间房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浴室,像是个豪华厅堂,宽敞、透亮,水晶灯精致无比,瓷砖奢华。
毛泰九就浸泡在落地窗前那个白色的浴缸里,仰着头靠在浴缸上,半闭着眼,两只长而有力的胳膊耷拉在浴缸边缘,手指随着不远处音响里放着的古典乐轻快地打着节拍。
正沉浸在音乐中的毛泰九被打断,面上的满足和惬意尽数消失,下意识地皱眉,睁眼时眼中尽是隐怒。
然而当他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舒夭绍,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在下一刻消弭,然后他缓缓勾唇,温柔笑开。
“雅琴,你怎么过来了。”他微笑着冲她伸手,很是认真地问:“要一起吗?”
舒夭绍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本想转身离开,却又忽然想到那个干干净净的陶瓷书生,那没有了甜味的水果软糖……她不知怎的就走了过去。
或许……是有那么一刹那的心软吧。
“太小了,装不下我。”舒夭绍将自己的手,放置在他的抬起了的左手手心里。
确实,这个浴缸仿佛就为了毛泰九量身打造一样,他一躺下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毛泰九握紧了她的手,促狭地笑,眯起了眼:“你可以躺在我身上。”
“那还是算了。”舒夭绍动了动手,没挣脱,正准备继续挣扎,就发现毛泰九的左手拇指上内侧有个瘢痕疙瘩。
这个瘢痕疙瘩极大地破坏了他这只骨骼分明的、修长的手的美感,像是一幅意境高远的山水画被熊孩子泼上了油漆。
舒夭绍皱着眉,忍不住摸了摸这个瘢痕疙瘩,她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静谧的晚上,在抬头可以看到星空的天井下,这孩子替她挡了那支烧红的烧烤铁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