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只手阻止了他土下座的动作。

讶然抬头,他用一黑一红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这个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黑暗中的女子。

她面色白的可怕,嘴唇却红的像是染了血。

她蹲在他面前,抬起他下巴,轻轻地将他垂在额前的银发拨到后面。

许久,她问他。

“这只眼睛,你想要留下吗?”

你能,承担得起这只眼睛所代表的一切吗?觊觎、敌视、伤害……还有,每次对镜自视时,都可能会出现的,带土的脸。

再也无法退出写轮眼状态的那只血红的左眼,忽的流出血泪。

他深吸一口气,“我想。”

这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甩开的包袱。

她笑了。

“好。”

弯起的嘴角,红唇与白齿鲜明的对比,不知为何,让他有一种想要躲开的冲动。

她维持着捏住他下巴的姿势,微微抬高,迫使他与她对视。

深沉到恍若黑洞的眼睛倏地转红,他看着在血样的底色中缓缓游动的黑色,双眼微微失神。

他听到她轻柔的问话。

“伤害你们的人,是谁?”

无需他开口,他经历过的一切就变成了影像,在他的背后展现给她。

所有的一切,就连带土的眼睛在他眼眶中扎根时,他隐忍的痛呼,都毫无遗漏的传达给了她。

“岩隐……吗。”

他听见了几不可闻的一声。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