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只是在逃避罢了。”
沉默片刻之后,店主如此说道:“山里离城市遥远, 人也少,人少咒灵就少……我讨厌非术师。”
之前一直安静吃菜的甚尔筷子一顿。
不是所有能看见咒灵的人都能够摆脱对咒灵的恐惧,即便是御三家这种从小练胆长大的氛围里,也不乏因为当不下咒术师转而去作辅助监督的类型。
“我……一直很害怕, 但总也逃不掉, 最后就想办法在远离多数人的地方开了一家温泉旅馆, 接纳像你们这样的客人——偶尔也有非术师。少量的客人就算生成咒灵也不会成气候, 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店主年龄已近五十,两边算角都有了白发,这样一个中年人在年轻一辈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很难不让阿镜和甚尔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始终无法接纳非术师,又没办法真的做些什么,所以就躲到了这里。”
对方叹了口气:“必要的食物我都可以用术式想办法获取,这点微薄营收已经足够支付电费之类的开销。”
北海道物价本身就远低于东京,想要普通地生存下去其实并不算太难。
只是这意味着无边无际的孤独,还有经年累月的忍耐。
“像您这样的人,一定无法理解吧。”
他叹了口气:“毕竟人类最恐惧的,就是不定的前路啊。”
对于这个问句,阿镜只是短促地笑了一下。
“虽然确实没有诞生过这种情绪——但已经看见过无数次的东西,我还不至于毫无感觉啦。”
店主愿意在两个后辈面前倒这么一大通苦水,主要原因是他还有个叫菅田真奈美的后辈。
对方能看见咒灵,却没有术式,家里没有传承,和他算是表亲关系——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个家里实在没有第二个能看见咒灵的人,人在恐惧当中总会学会抱团。
“现在应该是诅咒师,不过也没干过什么太坏的坏事,只是没胆量一直祓除咒灵,又不想给咒术界打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