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就是一群老头借神蒙人的把戏,说人为恶行祟,此生便难逃一个鬼字。”
“万事由神定断……借名妄行。”他以血为引,令百虫聚为一字,拆之,复为一字,“我是看不惯。”
前字为神,后字反其形。
另三人相顾齐声:“事事务得神灵压头,谁看得惯?”
姝秀的那个又说:“兜转回来吧,去么?”
“去。”
他随知交走出山岭,复走出西苗峦嶂。
去,携幼弱骨;回,斩万人颅。
旧年三友,一死二逖。他早已无须旁人引路,旧年山雨也久未入梦了。
是岁今夜,山雨入梦,予他末命。
南宫神翳于雨声中惊起,秉烛照夜。
四方台外雨幕如盖,未几闯入一团微光,应是来自书阁。他睡意难酿,索性携雨夜游。
书阁位于四方台东侧,凡两层。下藏医经药录,上置笔记杂俎,其中几卷是书阁主人研揣蛊、毒的札记,此刻全数被读者搜罗成山积在案上。旁侧摆着一支蘸过墨的斑管,染了执笔人的习气,活似一暴十寒的鱼竿。南宫神翳细读新添的几行字,抬首正对一双笑目。
认萍生只手捧卷,枕着私行添置的醉翁椅轻摇慢晃,眉角眼梢游憩于明暗之际。落至暗处,浮靡风流;落至明处,浮靡烟消,逍遥超然,却也超然得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