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政为人尚可,只是拘于名理伦纪又以此拘人,但这也是他的长处,不像有些人……耽于逸乐,脂韦突梯,何其不堪。”
认萍生闻言恍恍,信手拨下一片竹叶把弄。秋叶荏苒耎脆,但巧使内劲,也能充作割喉利器。他有一瞬惝恍,有一瞬将叶尖朝向面前颈领,想莹琇般的肤革解离后是否会淌出一脉雪水,余下千万瞬来盘算这批囚俘能派上什么用场。
“你这十二字评的是谁?今日的中原,昔日的神兽族,还是来日的黑派?”
“兼而有之。如今的黑派尚不能高枕无忧,肘胁之患如西南邙者、古教党徒与忠烈王府,三者均在明处,隐患姑且不论。”南宫神翳言及一宗即厝一棋,三棋顿成虎口,“我若落子,必然受其掣肘。”
“不如再下一着明棋。一来,破三方合流之势;二来,借名张声。忠烈王以名起家,那就让善治虚名的自营之辈碍他手脚;蛊、毒,可治人欲之疾,那就混个悬壶令名壅他口舌;对付古教遗族也是同一个思路,端看你能否与人美利了。”认萍生以棋推棋,“闭户平乱是中上之策,但我赌你忍不了。”
“何必忍?”南宫神翳冷声反诘,“能者执掌乾坤,中州以正统自命,黑派如何不能?”
他眸光宛若幽狱业火,毒炎腾跃,阴酷诡变,如见日曜九泉会于一时一境,凛冽而绮丽,足令佛魔神魂荡飏。
……往后不幸违心作歹,全怪他生得太好。
“但我看你并无权欲。”认萍生目不别视,“没事就在医楼养蛊,你试晬时抓的怕不是毒虫?”
“西苗并无试儿风俗。若是按中州的规矩来,我或许也唯有虫蛇可取。”南宫神翳兴会平平。“权、欲,谋权以恣欲。然后只管做我想做的事,不受他人的理义,不由谁人来为我审名。而中州?忠烈王?”他哼笑,不详说,“手长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