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为了半心之疾?”
“算是吧。难得一访龙蟠山,游兴正好。”腹侧微热,他袖手一摸,指沾黑血,又见来人袖口潮湿,隐隐抖索,“你——刀……给我了?”
来人冷哼,取来他遗落的短匕,挑起毒虺封入器皿:“给你防身。待首座尽了游兴,再还便是。”
“刀随主性,我的游兴都被你这把杀光了。”他道,“不如这样,你拿刀,我靠你躲蛇。”
“认萍生。”
他默默。
来人亦默默,过半刻道:“跟上。”
来人引路,他安安缀行,仿似甫见其人即酣酣睡去;迟至后日,始知竟于镻谷荒度一日一夜,他再三回思,唯月色盈盈,浃髓沦肤。
洎君长神识失常、未可亲往,夜下四方台每每为他长留一星微烛,他便省不得一番踅磨,为人吹熄一点烛火,久之,痼疾附骨。
论磨人,无物胜于随心。
认萍生无暇多虑,专心收掇药草,至隐楼探望阿九。少年人方翘首以待,气色可喜,认萍生为阿九号脉,确是佳音。盘风岭事毕,他连日昏昏,不知南宫神翳量试了哪帖新方,问起阿九,原是他易则施了针,足见于药石一途,其悟性也颇为气人。认首座自通砭针,而无意究极,想来日后于人无物可教,先一乐,复怏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