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宫神翳惫懒道:“认首座九死一生入我黑派,运筹帷幄定西苗半壁河山,一坛酒算得什么。矧有雪为伴,何妨饮酒助兴?”

“人人都说见雪不详,到你这还成了喜事。”

“那就当我是无事借名,邀你共饮吧。”

“哪里是‘邀’?明明是你带酒来堵我,官大一级压死人,推脱不了。”

“老饕博识,闻香观色,自知。‘邀’,是我说得下乘了。”南宫神翳开坛酾酒,五指霜匀,酒盏回旋。一段梨雪白,一盏梅子青,色、味,倾、晃,秾艳生香。

认萍生从命。

他是教主,他是首座,君令既出,没得商量。

实话是他心软,舍不得落美人面子。

西苗酒一贯辛辣浓烈,醇厚香气横溢满室。

后劲可怖甚于逆料,他不当从命。

酲魂半醒,一把火从头心烧到足心,平素灵巧的十指软绵绵悬于榻侧,无骨无魂。他迷眩如死,指腹一疼,复一烫,眼前睒忽不明。

一教之主斜卧矮榻,灰发铺满首座前臂,幽黑指甲掐他指腹两侧,凉如玉簟;唇舌与指端相挨,滚烫如灼,似蛇信裹毒液绞紧,令人昏昏默默。

他唇角染他指上血,妖氛横生,似诱他堕魔;神容虔信,又似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