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学高专开始,我暗恋五条悟整整三年,一千天,少女情怀落成字句情笺,每天一封化作绵延漫长的孤独私语——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天天写是不可能天天写的,玩暗恋影响我祓除咒灵的效率。

但也装满了整个抽屉。

死前跑马灯走马观花,历数往事种种,活了十七年,我最对不起的是夜蛾老师,高专三年,他至少揪秃了一万根头发丝,调停了一千次我和五条悟的骂战。

打是打不过的,只能过过嘴瘾这样。

五条悟说我是假正经,我阴阳怪气说眼睛用不着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不要用来翻白眼。

夜蛾老师说你们俩再吵就罚抄咒灵图鉴。

好家伙,那东西比板砖还厚。

我和五条悟火速闭上嘴重归于好,相互假笑着握手勾肩搭背。出了办公室门就你呸我一口我喷你一下的回归原样。

硝子说:你的脸抽筋了吗?

我冷笑说:被五条悟气的。

其次对不起家入硝子,她不是个爱操心的女孩子,却被迫在花季少女的年纪培养出佛性,整天用一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死亡眼神,静静看着我和五条悟热火朝天地对撕。

五条悟这人压根没把我当女人。

当然,我也没吃亏,我压根没把五条悟当人。

在他的世界观里,我的性别就是一块石头。他对我裁短的裙子露出的大腿视若无物,还嘲笑我的安全裤上的泰迪熊看起来像小学生。

体术课捉对练习时他压着我的手反剪,我的上衣卷到小腹,因为激烈打斗满是汗水,眼看就要露出胸衣下摆边缘,我骂骂咧咧他是色情狂想占本美少女便宜,他露齿一笑,牙齿洁白闪亮,手肘往下一击,我闷哼一声,脸深深压在软垫里。

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最强五条悟再一次保持了全胜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