氢气球是他的,蛋筒冰淇淋是我们俩的,他本可以买两只一人一只,却偏偏要两个人合吃一个,三个球堆在一个蛋筒上,化得极快,甜腻的彩色液体黏糊糊得粘满嘴角,然后他握住我拿纸巾要去擦的手腕,俯下身一点一点给我舔掉。
那只氢气球拴在了客厅的等身兔子玩偶的耳朵上,垂耳兔的耳朵硬是被拽成立耳,五条悟这个幼稚鬼每次看到都要笑好长时间。
一个星期过后,氢气球的气跑光了,气球瘪了,垂耳兔的耳朵又重新垂下,五条悟也垂头丧气好几天,还是我那天跑出去买了一大把氢气球。
五条悟出完通告回到家,一只飞天垂耳兔吊在屋顶,我眼泪汪汪在下面仰着头看到脖子发酸。
他走过来,伸出手就够到了玩偶。我看着他的比例近乎完美的长腿,不禁悲从心来,我怎么就比他矮这么多呢。
五条悟对此似乎并没有我这么遗憾悲愤,反而还挺满意。这体现在他把我按在镜子前搞,过于悬殊的体型差叫他忍耐到眼角发红,怎么叫停也听不到。
他似乎不仅不遗憾,还兴奋过头了。
五条家的大少爷一生顺风顺水,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叫他遗憾的事。
唯一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只有我一直不肯告诉他,我当年演的是哪只南瓜。
我都无语了,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到底就是块南瓜,还能看出个花儿来吗?
他说:“我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耿耿于怀这么久。
他失落又委屈,看起来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我立刻柔肠百结,安慰他说谁知道呢,搞不好我记混了,压根没这回事,什么南瓜不南瓜的,从来没演过,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