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琴酒接到属下求救匆忙赶来支援的时候,二人藏身的大厦已经被公安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几乎把车子装备成了一个军火库,拼着两败俱伤好不容易从数十个公安手中抢出了人,却又在开车撤离的途中被人一枪打爆了轮胎。车子直接从高架桥上翻了下去,两名手下当即重伤昏迷,而自己虽然勉强逃了出来,却也伤得不轻。
更何况连车都没了,想要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
琴酒勉强用右手握住枪,左臂有些不太自然地垂在身侧,应该是骨折了。他的帽子早已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一向打理妥帖的银色长发凌乱地顺着肩背散落下来,额前的几缕被他自己的血染成了暗红。
他盯着越来越近的警灯,无声扣紧了手里的枪。
公安的那群蠢货找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约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了,不过没关系,至少他还有一战之力,再坏也就是同归于尽,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秋的夜风已经带上了几分凛冽的寒意。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冷。
汽车引擎的声音被刺耳的警笛完美地掩盖起来,以至于在越过转角之前,状态不佳的琴酒完全没有察觉它的存在,猝不及防地被忽然扫来的雪亮车灯照得眯起了眼。
绯红的跑车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显眼,一个急刹停在了他的身前。随后车窗缓缓降下,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偏头示意了一下,仿佛没看见他一身的硝烟和血迹似的,态度随意得像是在阳光灿烂的午后邀人一起喝茶。
“上车。”
陌生的人,陌生的语气。
琴酒的视线越过车窗落在后排的座位上——半人多高的狙击枪包被它的主人大大方方地丢在那里,连稍微掩饰一下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