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忽远忽近的警笛声中隔着车窗对峙了片刻。

琴酒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他收回目光,冷冷地瞥一眼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男人,终究还是面无表情地坐进了车里。所幸这位不请自来的司机先生对于周边街道的布局十分熟悉,一边试探着对方的警力分配,一边游刃有余地驾驶着车子在狭窄的巷子中东躲西藏。

仅仅十分钟后,他们已然将闪烁的警灯远远甩在了身后,有惊无险地拐上了出城的公路。

“看来没有追上来。”驾驶座上的男人只用右手握着方向盘,左臂则是惬意地搭在敞开的车窗上,指间还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他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后视镜,用谈论天气的口吻对身边的人说道,“那家伙确实很难搞,对吧?”

话音未落,冰冷的伯莱塔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你也一样。”琴酒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毫无起伏的音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赤井秀一,你果然还活着。”

“欸,被你看穿了呢。”枪口下的男人面不改色,甚至被人道破身份也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闲适的口吻中甚至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不过亲爱的,虽然我并不介意和你一同赴死,但你大概不会希望在这样的车速下失去一个活着的司机。”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会很难看的。”

琴酒冷哼一声收起手枪,而后默不作声地把头转向自己一侧的窗外。道路两边的路灯飞快地向后退去,他们看上去似乎已经离开了市区,正往邻市驶去。

他始终没有开口问过对方要带自己去哪里——在他看来那和主动示弱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但不得不说,这种命运被掌控在旁人手里的无力感让他非常烦躁,更何况对方还是赤井秀一,那个曾经与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却又狠狠背叛了他的,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