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在想欧也妮要请教自己什么问题的格拉桑,被这个问题问愣了——新政府成立之后,做为自由法兰西党的元老级人物,台格拉桑也是担任了众议院议员的新贵,葛朗台又早已经不关心自己兄弟的财产清算问题,格拉桑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任务了。
“欧也妮小姐,您知道,”格拉桑生怕欧也妮对自己的办事能力产生怀疑,磕磕巴巴的解释:“这件事过去的太久了,债权人们曾经得到了各自债务的百分之四十七,后来您叔叔的公证人和经济人,又支付了十二万法郎,剩下的部分,债权人只要再得到百分之十就可以满足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同样已经去世的葛朗台的伟绩,嘴角不由带上笑意:“而葛朗台先生,已经通过我转达给债权人,纪尧姆先生的儿子已经在印度发了财,他回到巴黎后,会把亡父的债务全部归还。”
欧也妮知道葛朗台本质上是一个无赖,可是没想到可以这么无赖——纪尧姆葛朗台欠下的四百万法郎债务,不管是在七年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已经归还了二百万,还有足足二百万需要归还债权人。这么些年,他竟只通过格拉桑一句话,就把那么多债权人给搪塞的问都不问一声?
“那些欠款的凭证,债权人应该还保留着吧。”欧也妮担心经过革命的洗礼,一些债权人已经搞丢了自己的欠款凭证。如果欠款凭证都消失的话,对自己下一步将要做的事,很不利呀。
欧也妮殷切的看着格拉桑,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第85章
格拉桑听到欧也妮担心的问题,嘴角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了:“关于这一点,您完全不用担心。葛朗台先生当时为了便于统计债务,要求所有债权人把债权文件以及已经收到款项的收据,都保存在公证人那里了。”
“不得不说,”格拉桑面带是意:“为了让那些债权人同意这个做法,足足用去了我三个月的时间。”
“是的,台格拉桑先生,您一向对父亲的事情尽心尽力。”欧也妮看着这个曾与葛朗台沆瀣一气的人,竟有一丝亲切的感觉,不由含笑赞美了一句。
这一句赞美,让格拉桑觉得自己如闻天赖:“欧也妮小姐,这都是我应该为葛朗台先生做的。”他凑近一点,小声向欧也妮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其实那位公证人可以去外省生活,从此不再出现在巴黎。”
行吧,这位经过革命洗礼的众议员,已经完全被葛朗台同化过了,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让人永远不出现在巴黎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可是夏尔葛朗台的利益,跟欧也妮的利益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想让那些债权人给夏尔添堵,欧也妮又怎么会想起一桩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债务纠纷。
她跟着格拉桑笑了起来:“我的堂弟,夏尔葛朗台已经回到巴黎,刚才艾莉米来告诉我,他正想着拜访我。”
“什么?”格拉桑对那位一脸看不起索漠那个外省小地方的堂兄弟,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曾经他是自己儿子阿道夫的有力竞争者。
这个认知让纽沁根有一瞬间的不确定,以为欧也妮不想让堂兄弟刚回到巴黎就为债务烦心,想替他直接偿还债务,忙问:“那么您现在的意思是?”要替他直接归还债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