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地一路跑回了房间后,我就像被瞬间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于黑暗中,靠着门板滑坐到了地上。

我从未……哪怕是当初直面千年伯爵,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简直就像是在遭遇致命危险前、人体出于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地……在行动。

但哪怕我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然从原地离开了,那股极致的、冰冷的、神圣到几乎令人战栗和反胃的气息也依旧如影随形,就仿佛一只大手,牢牢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连坐都坐不住了。

体内的血液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一寸一寸地冰冻了起来。我努力蜷起身体,却还是挡不住那一波一波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就如同整个人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极度渴望被发现,另一半却又强令它隐匿。

我不断地蜷着,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到了最后,甚至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所有的感官就好像被猝然蒙上了一层水,变得昏沉不清,我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了一声巨响,好像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广播、以及各种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我好像听到了很多很多的声音,但它们却完全和雨声、和我脑中那种杂乱的嗡嗡声混在了一起,我拼命地集中精神,拼命地去分辨,却还是理解不了那都是什么。

漫长的折磨直到夜色中显出黎明,青色的晨曦透过窗户倾泻而入,才终于宣告结束。

我踉跄地扶着墙爬起来,整个人就如同从冷水中被捞出来一般,里衣早已湿透。

我几乎没给自己缓口气的时间,立刻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