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我真的还能等到他过来吗?
然而就在我这个念头生出的同一时刻,所有的所有都好像达到了某个临界值。时间就在这一秒实现了诡异的倒转,一切都重归了原位。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从脸颊和指腹上传来的属于泥土地的粗糙触感,能清楚地察觉到深秋的晚风拂过身体时带起的凉意,能清楚地听到远处烈焰卷上木梁时的噼啪声……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血肉肌理一点一点地修复、内脏一点一点地长回来的那种……瘆人的响动。
可是……好恶心。
这种感觉……好恶心。
我一动都动不了,可在那诺亚经过我旁边的瞬间,汹涌的血液却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地狂扑过去,可能是完全没想过我都这样了竟然还会没死的这种可能性,那个诺亚一时躲闪不及,直接被密密重重的血雾围绞——我能听到那种骨头碎裂所独有的咔吧咔吧的响声,然后有什么东西轰然砸落在地。
可我却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趴了很久很久,才极缓极缓地爬起来。
我感到冷。
明明此刻已经一丝风都没有了,可我却还是感到冷,耳侧、颈后、背部……全都在发冷。
但所有先前没注意到的、想不通的、矛盾违和的那些细节,却都在这一刻被串在了一起。
——“不过呢,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活了下来,就是我赢了。”
——“这个计划没有纰漏,涅亚最终一定会复活。因为塞西莉亚——因为你,就是最后的保险。”
原来……原来那些话,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