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脚步声,有一个持枪的人在朝她走来。
“这是十年来我第二次见到你哭。”他的声音是极端的冷静也是极端的磁性。
桑月看到自己的视线,从死亡了的父亲身上慢慢转移,最后落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他收回了手里的枪,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瘦削的下颚线紧绷着的嘴角,每一寸都是未经日光照耀的象牙白色,那是一种阴冷孤寂的白,他好像完全不需要从黑暗中走出去。
桑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可思议:“g,刚才,你要杀我?”
“不是的。”伏特加上前一步解释。“刚才那家伙拿你做要挟,大哥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是又怎么样?”g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摸向口袋,摸出一只烟盒在嘴里咬出一根,空盒被他随意扔在地面上,打火机点亮他脸颊边缘的时候,将他那头银发同样映照出冰冷的星火。“我以为你早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是啊。“她”早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所以,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桑月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绞痛,是被千万把刀子同时扎进去的疼痛,痛到她的眼泪停不下来。
g站在“她”的面前,雾白的烟丝成团的飘升,好像有生命力似的钻入有栖桑月的心里。火星掠过他的嘴角。他伸出手,指尖摸去桑月脸上的泪珠。
桑月闻到了他指尖上的皮革手套气味和烟草的苦涩,看着他犹如淡灰色枯草般死寂冰冷的瞳孔。
“都这么久了,哭的还和十年前一样丑。”他说。
可是g不知道的是。
他的那颗子弹打穿的不仅仅是纱月真一郎的脑袋,还有有栖桑月这十年来所有的坚持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