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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弄虚作假,但我不喜欢骗人……而且作为姻亲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这方法本来也不能治本,又能栓得住谁呢?”

这话说完,他便告辞离去。

离开后院之时,他转头朝她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次,孙婺仍旧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没了欢脱灵动,是真正的清冷孤寂。

旁观着这场梦境,陆绩十分奇怪——如果是上次之后的某一世,孙婺早该知道其他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不是再来做一次无用功,再来他这里碰一回壁。

然而,梦中他无暇细想,视角只能跟着自己回屋更衣。幸而更衣之后,梦中的他又一次鬼使神差去了后院,他便又一次见到了孙婺。

这次梨花树下只剩孙婺一人,她失神地坐在树下,手里碾着花瓣玩。

听到脚步声时,她猛地抬头,作势便要起身。可在看清来人之后,嘴角正要漾起的笑又悄然消散了去,身体也重新坐了回去。

“你在等谁吗?”待孙婺坐下,梦中的他好奇问道。

孙婺颓然道:“不曾。”

“虽是唐突了些……你心里若有事也可同我一说。”大概是被她这样子打动,梦中他并未离开,不怎合礼数地,他也在梨花树下坐了下来。

孙婺奇怪地看着他片刻,也不知处于何种原因,最后真破罐子破摔似的向他敞开了心扉。

“陆绩,说出来你应当也不会明白,其实我有无数种叫人少说闲话的方法。”她双手撑着脸颊,虽仍是颓然,但在这一刻,她的眼中十足清醒。

“但是,我曾经有过非常圆满的一生,后来无数次都不如那一次圆满……所以这一生,我处处小心,想叫所有事情都如那一世那样发展。”

说到这里,清醒散去,眼中又只剩迷茫,“可你们虽不曾变,我却不一样了,我好难叫自己同从前一样。就比如我这身衣裳吧,我已经忘了,我从前穿的是水绿色的,还是朱砂色的,还是月华色的……”

叹一口气,她不自觉落了两滴泪,“我想和以前一样,可是这好难……事到如今,他没有来,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知晓孙婺处境的、现实的陆绩如今已成了局内人,完全清楚了她的动机,也能够体会到她心底的难过。但是他想,如果自己在场,大约除了将她抱入怀中,并不能说出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