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梦中的那个陆绩还是个局外人,他仔细消化了她所说的话之后,虽有不解,却还是看着孙婺说:“所以最后你只是把自己拴住了吗?”
听到这里,孙婺一愣,也凝视向他。
正厅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喧哗,而在这寂静的后院里,时空似乎凝滞,只剩一棵繁盛灿烂的梨树,两个默然对望着的人。
过了许久,孙婺才忽然破涕为笑,“你说的对,我栓得住谁呢,我不过是拴住了自己。这世界本就荒诞,我却还一次次迎合,这世界本还有其他有趣的事情,我却不再去探索,再这样下去我该自己鄙视自己了。”
说完,她振作了起来,从树下站起,朝他嫣然一笑,脸上仍带着泪痕,“陆绩,你果然是个小仙童……”
拍拍衣裳上沾染的花瓣和灰尘,孙婺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转头。
“陆绩,后日我夫君出征,我想叫你主持祭礼,祭礼的鼓吹曲,你便用我那首《拥离》重新填词的《念奴娇》,行吗?”
被她认可大约也很快乐,梦中的自己做出一副大龄小仙童该有的样子,微笑着淡然点头,“可。”
……
这一段梦到这里便结束了,陆绩梦醒时是深夜,帐篷外已没有了说话声,孙婺也已经在他身边入睡。
陆绩的身体靠着帐篷的一边凉飕飕,靠着孙婺的一边却全是暖意。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来缓和心绪,之后,他在黑暗中翻身,从背后抱住孙婺,轻轻唤了一声:“阿婺……”
他以为孙婺听不到,孙婺却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你这小孩……又做噩梦了?”
“嗯。”陆绩又抱紧了她一些。
无奈叹了口气,孙婺翻身将陆绩搂进怀里,又说:“睡吧,我在呢,不用怕。”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