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韩当家中妇孺的哭喊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孙婺勾起嘴角点头,“听这声音,这畜生是真的已经淹死了。他们应该会以为是这熊孩子夜晚偷偷跑出门,不小心摔进井里的,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然而陆绩没有接话,与她一起进屋,又小心关上了门。她的宅院只有两名仆从,今晚已被孙婺打发走,他们俩进了宅院便无须过分小心。
孙婺倍感轻松地在院内走着,却见陆绩沉默不语。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孙婺问他:“你觉得我心狠手辣?”
“是孙尚香执意想要杀死韩综,你愿意帮她,你们姐妹的事情我也不想插嘴。”陆绩握着她的手进了屋,一边点燃烛火,一边说,“可我觉得不该是这个时候,韩综如今不过是三岁小孩,人事不知的年纪,能有什么错呢。”
“你觉得他可怜不过是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孙婺脱去夜行服,又说:“前几世,他在武昌时淫-乱不轨,后来怕被我权弟追究,带着部曲叛逃曹魏。为了拉拢部下,他还将自己家的女眷,姑侄姐妹什么的,全赏赐给了部下,你可怜他现在三岁……”
孙婺话说到这里,屋外又是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孙婺待这一浪声音弱下去,才又说:“她们还不如现在哭一哭,省的以后被这畜生送人时再哭。”
陆绩没想到韩综是这样的人,听孙婺这么说,他点点头,“那他确实该死。”
暂时还无睡意,且屋外有人往韩当家中赶去,屋外太过嘈杂,孙婺便坐在塌上和陆绩继续闲聊。
“可不是嘛。这世道法令废弛,韩综到了曹魏竟然还能成为座上宾,又是当将军,又是封侯,被他欺侮过的女子却连姓名都留不下,不可悲吗?也不是因为香香的执念,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有时也该我来替天行道。”
陆绩:“倒看不出来你这样古道热肠。”
前两世是她情绪低谷,总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经历过周瑜的事情,再由孙尚香的提醒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才又回忆起自己确实也得到过温暖,也有过一些很有意义的成就。
“热情不曾被消磨时,我很愿意伸张正义啊。”孙婺坐在塌上颇有些感慨,“我曾经也是女侠。”
……
孙婺认为自己是女侠,而在孙尚香眼里,她这位姐姐更像是一个女魔头。
尤其是她才和孙婺透露了一句,自己很想杀掉韩综,结果第二天韩综就突然溺死在自家水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