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听到回答,但或许他本就不期待回答。
“怕冷的人, 没有坐在壁炉旁边, 而是窗边?”他低声念叨,“为什么莫蒂默一副斯人已逝的悲伤呢?”
医学上毕竟还没宣告死亡?
他的大脑正如飓风般思考着,每一句话并不连贯, 中间停顿得很长,那只是他大量信息汇集后不小心逸出的只言片语。
最可笑的是,他的朋友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迷迷蒙蒙地接了一句:“他在说谎——他的每一个悲伤的表情……之余, 都在观察我们的反应。”
“我需要的是证据,不是你的直觉,如果你只依靠莫名其妙的感情和直觉……”歇洛克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才发现身侧人已经睡着了,皱着眉头不甚安稳,甚至脸颊几番蹭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在和睡着的人说什么话?”
他无奈地往下稍微滑坐了一些, 以让自己的朋友有些倚靠, 也免得等他们的马车到达目的地时,可怜的阿德里安好不容易胖乎了些的脸颊彻底被撞到凹陷。
哈欠是会传染的,困意也是。
同样一宿未眠沉浸于谜题中的歇洛克难得困难当前却产生了困意,甚至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不太确定这种昏沉感是潜伏已久在他思维松懈时的偷袭, 还是因为朋友感染而产生。他从另一侧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烟盒, 叼在嘴里的时候才想起火柴在朋友口袋里。
算了。他想。
于是等车夫提示两位绅士已经抵达他们美丽的小别墅时, 回头看见的是两个人头抵着头,睡得人事不知的模样。
回到别墅的阿德莉亚什么都不想管,闷着头就冲回房间睡觉去了,等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女仆茱迪说歇洛克出门去了。
这一天的阳光确实很好,睡到夕阳西斜的阿德莉亚有些遗憾地望着窗外。
对于自己的病人,阿德莉亚从来保持自己在急诊的习惯,一旦下班交由他人便不再关注后续,除非是疑难病例同事之间探讨病情。而这两个“病人”,阿德莉亚总有些困惑。以她的医学素养来说,很难相信真的会有健康人被活生生吓死这件事情,而且是一口气吓死两个,就算其中一人有一些器质性的基础疾病,两个人,好像也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