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在某一瞬间恢复了歇洛克最初认识她的模样, 厌倦又漠然, 但那样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你先回去,”她似乎在内心做了妥协,“告诉那个医生,需要一些纯盐, 他应该有的, 然后我记得乔治有一整套的设备?”
“蒸馏?是的。”
“然后拜托那个医生, 多弄一些蒸馏水, 然后把纯盐和蒸馏水按照一升水九克盐的配比——听明白了吗?”这里恐怕也没有高压蒸汽灭菌,只能尽所能吧,她的内心仍在摇摆不定,但所有的可以进行的处理方式不受控地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脑海,“以及,如果有氧气瓶的话,吸上氧气为更佳。”
波特夫人点了点头。
“这些都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再到。”
含着眼泪的波特夫人点了点头,跑了出去,阿德莉亚站在门边目送,海风温柔,她却遍体生寒。
“你在害怕。”歇洛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
“有一点点,”阿德莉亚将门关上,回过头看他,“在病因都不明确的情况下,我很难确定我做的是对的。”
歇洛克定定地看着她:“我推测是中毒。”
阿德莉亚瞪大了眼睛。
此番神态逗笑了歇洛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
这下阿德莉亚有些赧然了:“我没见过这样的毒药,我本来倾向于致幻剂过量的,但是致幻剂就我所知表现成惊恐的——”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可惜她并不是中毒专业的,没有办法很好地说出来。实际上让波特夫人准备生理盐水也只是赌博一般的举动,只能赌一把水化对布兰达有没有用了。
“你不能要求自己全知全能,我的朋友,我的好医生,”歇洛克的右手搭上了朋友的肩膀,带着对方往屋内走,“尽力而为,毕竟我们面对的是未知。”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阿德莉亚低低地重复她跨入医学大门第一天就知道的话,“不管能不能奏效,对波特夫人也是一种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