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生病,”顾思明笑了:“所以阿雱可以每天都睡到自己想睡的时辰,家里人还会费尽心思地哄他开心。父亲可从没哄过我,还总是凶我。”
顾思明一说,苏涉便想起来了,那年他走丢了错牵了顾思明的手,顾旸发觉后第一反应就是训儿子:
“他年纪小,牵错了人不知道,你方才明明没牵人,突然被牵住了你就没发现吗?”
是挺凶的,那时候这人明明也才十岁。对小孩子都那么凶,幸好我不用认识他。
我是不是该哄哄他?苏涉偷瞄了顾思明一眼。可他只会哄小孩,他从不会哄大人,所以最后思来想去也只能说出来一句:
“现在没人敢凶你了。你连蓝忘机都能欺负。”
他这句话把顾思明逗得笑了,顾思明带着几分怜爱地看着他:“悯善,别让蓝忘机定义你,你远不止于此。”
“对了,明年上元咱们去蕺山看灯吧,”顾思明突然便这么说。
蕺山灯景实堪夸,箶筿竿头挂夜叉;若问搭彩是何物?手巾脚布神袍纱。
于是,充斥了他的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嘲笑便又这般飘了回来。苏涉皱起眉:“小户效颦有何可观?”
顾思明微歪过头:“咱们去了,它不就不是小户效颦了?到时候,给山上的孩子们发些彩灯,就让那座蕺山上的灯景,比城内的灯市还要盛,让城内的变成小户,又怎样?”
“那是会稽张氏的地盘,”苏涉一对儿细长的眉毛因顾思明这突如其来的幼稚而不赞同地抖了抖:“你跑去人家地盘上踩人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