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都还尽职地扮着黑脸,只是如今他这张黑脸,是对着金子勋黑,对着金光善黑。

而金光瑶则按住了金凌的肩膀,淡淡地道了句:“阿凌,现在不一样了。”

金光瑶犹将那人骨骰子把玩在掌心,一圈一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沉下去,从堂下族人身上一一扫过,将话淡淡地说了出来:

“十一年前登位时,我便说了,新人新风,之后跟以前便不一样了。我那时便保证过,在我治下的金家会是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盛的金家,这是我对你们的许诺。但是,这也不是凭空来的,要想达到这点,也得靠诸位的配合啊。不夜天中,泽芜君的话诸位也听到了,我也是一个意思,坐到这个位子,不容易,最烦的,便是底下人给我惹事。”

他的话让一些人生了鸡皮疙瘩,一股凉意从后颈子漏进去,直流下脊梁。

“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是还干出这种草菅人命之事,”金光瑶顿了下,笑了声,淡淡道了句:“也可以。”

继而眼睛一虚,轻了声音:

“但是可给我瞒好了,别让人知道。各自擦好自己的屁股,别还觉得哪日或是遭了报应,或是东窗事发,还会有家族给你们兜底。”

他这般说着,便径直走下堂去,只在经过苏涉时,敲了敲他的肩膀。

“还要吗?”他晃了晃手上那枚人骨骰子。

苏涉摇了摇头:不需要了。一想到薛洋把金子勋的魂魄封在里头让他毫无察觉地戴了十多年,他就直觉得渗人。

“改日给你寻个更好玩的,”金光瑶这般柔声哄他,一扭头却是已冷了眉眼,一把将那骰子掷给了一旁的门生:“丢出去,连同祖坟里他其他的骨头,还有金光善的,通通丢出去。我金家不留这般搭了百十条自家人命进去还只招来一屁股债的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