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那只手,去想那个声音,然后便相信:所以,就连名字都不是我的,都是我……抢他的吗?

继而又恶狠狠地想:我真想看看你醒来后的那张脸,在你知道你最讨厌的竟就是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感到头顶的树上窜出一道黑影,金光瑶立时反应过来了薛洋还没走。他对苏涉点了点头,苏涉便追了出去。

……

一盏茶的功夫后,苏涉一脚踏在一棵老榆树上,就势向后一仰,便躺倒在了那两枝分岔处,枕着手掌,望着碎叶间渐暗的天光,另一只手中的牵丝扣做了钓竿,琴弦缠过脚边一寸开外处的树枝,下头垂着只异常活泼的死鱼。

他在四下设了音障,也不瞧被他绑在下面的人,由着薛洋在下头乱挣、乱吼,等人狠命发泄了一阵,发泄得烦了、没劲头了,才向下望去:

“我说,你不该先问问我晓道长的兄长家住何处再跑吗,如果你想跟回他家,找魂魄碎片的话?”

薛洋烦躁地抖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束缚:“他连自己曾经叫这个名字都不记得,他的魂魄怎么会记得他曾经住在什么地方?”

“杭州胜果寺西面的薛家,”苏涉这般说完,却又踹了下面的钓线一脚,钓线末端扑腾得欢实的死鱼便跟着晃了几晃,他警告他:“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像玩晓星尘那样玩他哥,可别怪宗主不保你。”

看到薛洋仍是同一副表情看他——看傻子的眼神,苏涉才叹了口气道:“他醒着时不记得,并不代表他便真的不记得——”

那些东西就在他脑子里,只是醒着时挖得不够深,就像我也不记得我在五岁的时候见过顾思明,见过温旭和叶徊,可那些记忆,它们回来只需要一个契机或者……那人的引导。他想到此处便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