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其实你也可以想起自己曾经来自哪里……叫什么……”

苏涉一露出这副表情,薛洋便知道要想起需要做什么,准确地说,需要找谁了,瞬时挑了挑眉:

“找你?”

“你找蓝慎德去,”苏涉板起一张脸,恶声恶气地道:“我可不会为了你的事去求他。”

蓝慎德那家伙现在每天都闷在岐山里,好不容易逮到他下山居然是盯着市集上哄小孩儿的拨浪鼓出神,他估计把哪家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哪里顾得上管我的事!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薛洋撅起嘴:“让那种人到我脑子里逛一趟,即使我记起了什么,也完全没法确定那是我记起来的还是他灌进去的吧?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告诉你的关于剪裁记忆的一切不是又一场骗局?那些东西除了在他那儿听到过,你在蓝氏、在你见过的任何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吗?你还没见识够他的屡教不改,还信他?”

薛洋说起苏涉来一向是一套一套的,那是他的信心来源,他的快乐所在。若真要比惨,起码他是骗人的那个,不是被骗的傻子。

“第一回 骗你是为了让你透露小矮子的下落顺道拿你当肉票,第二回骗你据说——只是据为了安慰你的小矮子说——是想把你骗上床去,常人被骗上两回也该学到教训了,苏悯善,你是第一回出闺阁的大姑娘吗?”

薛洋这番把人贬损到极处的言语果不其然换来了对方踹在钓线上的又一脚。

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初苏涉陷在顾府被顾思明的殊待哄得有几分熏然时,是薛洋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反复警告他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被旁人绕进去。薛洋对他从来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可那些不好听的话该死的都是实话。

虽然这小子说实话的动机也十分可疑就是了,他没好气地看着下面那条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