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蓝景仪丧气地垂下头:“罚家规一遍。”

泽芜君好可怕,金凌在一旁打了个哆嗦,一只剔好了刺的小鱼便恰好在这时候被夹到了他碗里,他往旁边一瞥,看见低下头继续专心剃鱼刺的苏涉,于是又打了个激灵,他觉得他有必要辩解一下:

“我才不是怕吃苦,只是瞭望台那边休沐的时间太少了。”

这听起来不还是怕吃苦吗?金凌丧气地耸拉下肩膀。

“驻瞭修士虽是半年才可归家一回,但是每月都还是会有两日轮休的,需随时待命,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到时候我陪少主去附近逛逛?”

诶?!金凌惊大了眼,这人听懂了嘛。

他们几人的前头,是金光瑶看着如坐针毡的蓝曦臣,觉得这顿饭吃得别有一番滋味。

蓝大宗主如坐针毡想来倒不是因着四明派的饭菜多不可口,蓝家的草根树皮做的是精致却也没可口到哪儿去,只是四明派的弟子大都底层出身,吃相多没那么斯文,思追倒是已经适应了,袁守拙在他旁边大张着嘴巴嚼饭,他也就只是小口小口闭嘴咀嚼得安然。

金光瑶突然疑惑,若自己当初没有生在姑娘们要在头上顶碗水、吃个点心也要吃出种千娇百媚之态的思诗轩,而是生长在哪些不讲究这些的普通人家,那蓝大宗主还会把他当个可造之材吗?

“阿瑶?”

那日晚上,他们便留宿在四明山中,走在月光下、四明弟子大排大排晾晒鱼鲞的架子边,蓝曦臣微微皱了皱鼻子,他是贵家子,又是丹青妙手,眼睛刁钻,鼻子也刁钻,月下石田深林多出了这一排排被从中间剖开的死鱼,萦绕着句余派遗址的那股清甜的草木水泽之气里又混进了股咸腥的味道,这是种说不出的违和,他从未料到会在今日出现的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