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时在潭州,若是只我一人被困在那朵昙花里,纵然周遭风景再美,可境中无日月,无从计时,也不知自己何时得脱,必也是度日如年的。”

可那时,在那朵昙花的梦里,蓝曦臣坐下身去,执起手中被磨成了圆形的石子,他慢慢地便真的静了下来,拿起旁边方形的子,慢慢将时间都忘了去。

也是,金光瑶想:两个人在一个无聊的地方将日子过得不无聊,不就该算是好时光吗?

潭州那回,的确算得上好时光,偷来的好时光。

只有循着这般的心境回首望去,他才发觉,他们共度的好时光确实不少,甚至该是这十几年的底色,可是,关键时刻,这些占据了他大半人生的好时光怎么偏偏输给了那些本该缩在狭缝里的不和呢?

“因为你那时在恼我,我那时也在恼你,”蓝曦臣度他目光,便知他所想。恼,他用了个太过暧昧的字眼。

有昵,方会生恼,方会那般情愿地便相信自己所托非人。

“这是个问题,”金光瑶开口的那一刻便听到蓝曦臣也这般道——

“这是个问题。”

这里不是百家的公审,亦不是大庭广众,他们没必要再让下属低头揽责,让乱葬岗上的乱子遮住芳菲殿中的闹剧,假装那些东西不存在——他们的问题。

而问题既然存在,便该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