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奴才这就去。”槐花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是蹦着高出去的,那架势恐怕四爷就是睡下了都能被这丫头给拉起来。

“福晋,真去啊。”福嬷嬷一直都是个嘴上厉害但真要做些什么又少了几分凌厉的人,“要是爷真留下了,待会儿闹起来怕是不好看。”

“那贝勒爷刚还点头说早去早回,转眼就说话不算数不也不好看,嬷嬷您就别总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来哄我,到底好是不好我又不傻。”

瑾玉看着眼前的老嬷嬷心里有些无奈,当初嫁给四阿哥的时候,家里专门让福嬷嬷跟着一起进宫,就是看中了她稳重踏实的性子,能劝得住自己,不说多掐尖冒头但好歹不会招灾惹祸。

偏这世上从来都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福嬷嬷这样的性子留在乌拉那拉家那样的宅院里自是如鱼得水,进了宫就多少有些不够瞧的。

这些年除了劝瑾玉放宽心、千万别和后院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人计较,就是闷着头自己哄着自己说四爷还是最看重福晋,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哄了她还是哄了瑾玉,还是把整个正院都给哄了。

现在瑾玉换了个芯听不得这些,以后自己到底跟四爷是个什么关系那是以后的事,今儿个既然他主动从自己这里要了句话过去,那就说什么都得给自己回来!

第五章

福嬷嬷没想到瑾玉会这么想,但不管她赞同不赞同瑾玉的做法,也拦不住已经窜出去的槐花,只能留在屋里急得直跺脚。

“嬷嬷您就别着急了,我觉着福晋说得没错,您刚刚不还说主子爷最看重咱们福晋,既是这样,让槐花那丫头去把爷找回来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嬷嬷想多了。”

浅草心细,早就琢磨出福嬷嬷说的那套不对劲,但架不住福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之前福晋又什么事都听她的,浅草再是大丫鬟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一看形势有了变化,自家主子心里那根筋好像转过来了,她自然得再往上添把火,不是非把福嬷嬷如何,但总归要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少说两句才好。

要放在平常浅草这么拿话堵自己的嘴,福嬷嬷一定要说上她两句,但现在浅草张嘴就是福晋说得没错,让福嬷嬷想说又不敢开口。

自己再是瑾玉的奶嬷嬷那也只是嬷嬷是奴才,当奴才的本分没人比她更清楚,现在是主子要变当奴才的不敢拦着,只能是收拾好心情借口说去厨房瞧瞧,让他们把夜宵点心给准备妥当便躲出去了。

正院里为了应不应该去后院把府里大老板抢回来,发生的小小一场争论一点儿都没影响干劲十足的槐花,小姑娘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身后的大辫子都快甩起来了,看得各处守门的奴才下人们都瞪大了眼,不知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她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离着李氏和宋氏的院子还有老远就有丫鬟瞧见,等她近前来已经有婆子堵在院门正中间,虽说腿肚子稍稍有些抖,但腰杆子还是勉强挺直了,“哟,这不是福晋身边的槐花姑娘,这时候怎么有空往咱们后头来了。”

“瞿妈妈吧,您老今儿怎么守门来了?”

瞿妈妈是管着李氏宋氏这一进院子里所有杂事的婆子,虽说比不得跟在李氏宋氏跟前伺候那般亲近,但因着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事多,她又时不常的都得去正院回事,在府里还是有些脸面的婆子,和槐花她们见了也能点头打个招呼。

“都是当差的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倒是不知道槐花姑娘这会子过来是做什么,大晚上的福晋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吧。”

槐花说话清脆又爽利,这会儿更是没压着自己的嗓子,虽说没叫她进院子,但就这么扯着嗓子说话没多久里头主子爷也得被惊动。瞿嬷嬷现在就想赶紧把人打发走,千万别真嚷嚷起来。

“就是福晋让我来的,来替福晋瞧瞧大格格怎么样了,顺便问主子爷什么时候回去。”

槐花没打算跟她啰嗦太多,毕竟这会儿时候也不早,别再耽搁一会儿主子爷真睡下了,到时候自己有没有本事把人再从被窝里捞出来就不好说了。

“回,回去?”瞿婆子听到槐花这么说都吓结巴了,晚上院里头李格格下了狠劲儿,拿大格格当说头才把爷拉过来,照理说今晚不管爷睡在哪儿怎么睡都不应该在出这个院子,现在槐花这般堂而皇之来抢人,可不叫人都懵了。

“瞿妈妈您别结巴,就这么个事我只是传话的您老也只是个守门的,您赶紧的让我进去回话,到时候主子爷是走还是留,总与您不相干。”

槐花懒得跟她磨叽,见她还不让路干脆上前两步就想把人扒拉开,瞿婆子今天会在院门口守着,就是李氏怕后头还有人来截胡,自然不肯让槐花进去,一时间两人好悬没在门口打起来。好在苏培盛在里头隐约听着动静出来了,这才把槐花给扒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