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贝勒府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撞邪这一类晦气事,偏我还是在中元节前夜闹的这么一出,以后就算出去了也是人嫌狗不待见的,不如走得远远的,说不定还能落个清净。”

顾氏这话乍一听倒是没错,只是只要细想一下还是不对。都说人往高处走,顾氏这种以往连几尺衣料都要争个分明的人,怎么会有活路不走,非要去求一条明眼人看着就是死路的路。

“顾姐姐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劝,福晋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我要说的话也说了,听不听在姐姐自己。不过不管姐姐那天晚上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总归过几天法事做完也就好了,到时候不管是留在府里还是真的去庄子上,姐姐都多保重吧。”

“等等,你说福晋找的是白露观的道士,没错吧。”顾氏是铁了心要离府,张佳氏说的这些话她基本没往心里去,只是见张佳氏要走,她又突然叫住人反复确认做法事的道观,一连问了好几遍才放张佳氏走。

张佳氏从顾氏屋里出来直接就去了正院,瑾玉听着她事无巨细的复述,心中的猜测又坐实了几分,顾氏怕不是碰了鬼而是偷了人,要不然不会非要借着这个机会出府到庄子上去。

毕竟城外的庄子再是有奴才守着也比不得府里戒备森严,想要做点什么都容易得多。只是瑾玉有些想不通顾氏到底是私通了个什么人,她又是怎么传消息出去,还有就是她想利用白露观那天干什么。

好在想不通不要紧,自己想不通那就等着顾氏动起来就好了,接下来几天瑾玉把从四爷那里借来的人散在后院各处关卡上,便故意放松了明面上对顾氏的看管,就连顾氏身边的丫鬟一连两天往外跑,也权当没看见。

好在瑾玉还是有一点女主光环在头上的,顾氏这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还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等到白露观的道士进府当天,法事都还没办呢,四爷的人就在顾氏屋子后边逮到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只是这男人的形象实在是跟瑾玉猜测的出入有点大,原以为敢和四贝勒的侍妾勾搭上的人,起码也得是个胆大包天身怀绝技的七尺大汉。

没成想等到法事做完,把其余该清场的人都弄走之后,瑾玉看着跪在瘦小干巴甚至还在瑟瑟发抖的人,甚至都想问他一句,自己都这样了还作这种大死是何必呢。

可惜还没等瑾玉问一问,暴怒中的四爷就已经下令把人往死了打,那架势瑾玉连半句声不敢吭,院子里的奴才跪了满地,苏培盛更是一个劲的磕头还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打人的是四爷的亲卫,手里都是有功夫的,他们下手没留活口,没多会儿黏腻的血就慢慢从男人的身下蔓延开来,被捂住嘴压着肩膀的顾氏在一旁呜呜咽咽的看着,到最后断气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被抓了个现行的顾氏一反常态的不像以前那样咋呼,情郎死了也并没有哭天抢地多久,在后头倒座房里关了两天连一句多话都不曾说过。

福嬷嬷带着人去送饭,给她饭她就吃,不给她也不闹,不管福嬷嬷问什么她也不回答,问急了就一句她要见主子爷,有什么话她得见了主子爷才说。

把人抓住之后瑾玉其实就想好生问问顾氏这里头的缘由,可架不住府里还有个备受打击的四爷得顾着又耽误了两天。原本她以为这事四爷矫情一下也就行了,没想到这都两天了还没缓过劲来。

“爷,主子爷?四爷?胤禛?还没睡醒啊,该起来了,再不起来晚上又得睡不着了。”

四爷矫情起来跟别人不大一样,人家是作天作地这位爷是什么都往心里憋。那天把顾氏和那男的抓了个现行之后,除了暴怒之下当着顾氏的面把她那姘头活活打死,之后就该干嘛干嘛,上朝去衙门什么事都没耽误。

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发生过,瑾玉都该迷糊这人是不是失忆了啊。但他越是这样瑾玉就知道这位爷心里的小风暴越是危险,要是再不想法子找个出口让他发泄出来,早晚得伤人伤己。

“嗯。”

中午户部几个老大人请四爷吃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四爷难得的喝多了,回来之后闷头就睡,这都太阳落山了还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嗯?嗯是什么意思,是起来还是不起来,是睡醒了还是没睡醒???瑾玉看着明显兴致不高的人,只能主动坐到床边把手搭在他身侧隔着薄被轻轻的给这祖宗拍背,“爷,都两天了,有什么话能不能跟我说说啊。”

就四爷这个闷性子瑾玉也没打算自己说两句他就能有什么回应,这会儿没出声让滚出去就算是默认让自己留下了,“那爷不说我可就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