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我,声音低沉的很,道:“迎儿,以后就在二叔家过吧,就当……你二叔没了。”
我撒丫子往家跑,便是姚方在后头也追不上我,一边喊着我等他,整条巷子都听见了。
官差正给我叔叔武松戴枷锁,送进牢里。
他回来了,却是找西门庆报仇不成,被下大牢,判了流放。
如今,我是真没一个亲人在身边了。
姚方拉着我,生怕我冲上前乱了衙门差事,一边紧盯着我,小心道:“迎儿莫怕,武二叔交代我爹爹看顾你,你以后就在咱们家了,我和娘弟弟都会对你好的。”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好处,有时恁个天真,旁人再好,有时却比不上血缘之重,这不是歪理,是人最原本的渴望。
我道:“哥哥,我理会得了,我们家去。”
既不能改变,便顺其自然,迟早有一天,我与叔叔武松还能见,那时,便是潘氏与王婆子下地狱的时候!
我就此在姚家住下,姚家如多了一个女儿,不差我吃食,待我也好。
我每与姚大娘做针指女工,待她做花饼子,我一旁帮衬,熬粥,我便添柴。
姚大娘子没得女儿,她真真的把我当女儿疼。
我时常想,若是前世他夫妇二人不曾识人不明,把我嫁给那如猪如狗的东西,我大约是下辈子,要还他们这一世人情的。
春去秋来,玉兰花开。
我在姚家院子,不,如今是我家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