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事讲与张起灵,果然那人沉吟了半晌。《清明上河图》要想临得像,非要有如此功力之人不可。若真的能临出此画,起码可以保一个张家。如今他们走投无路,就如俗语说的“死马还当活马医”,权且一试。
只是吴邪怎么都不愿回家,巴巴地拉着他半夜来爬墙。他心里清楚,却也没有立场点破,只好由着他。园子里还是老样子,绕到白鹤楼前,湖面上的残荷还未收拾,看着竟然有些萧瑟。绕过竹林,前面便是他曾经的窑厂,吴邪想到他师傅如今也不知云游到何方,难免心下戚戚。当日临走之时,这园子里还是一片繁花胜景,不过半年时间,竟有了沧海桑田之感。
一路走到内宅,张起灵终于忍不住问他:“当真不进去?”
吴邪摇了摇头。王公子说的对,没有了王家小姐,也会有别家小姐,这仿佛是隔在他与爹娘之间的巨大鸿沟,无法跨越。
唯有不见。
二叔虽然人没在,屋子看来是经常打扫透气的。两人进了屋,吴邪摸黑在书桌上找到了瓷灯,却是个灯油耗尽的。身后却亮了,转头一看,张起灵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截蜡,点上了。
因怕落灰,书架和博古架上都苫了一层布,画也都卷起来收好了。如今堆在一处,数量也是不少,吴邪乍一看便头疼起来,如此找下去,怕是天亮也寻不到要找的。无奈,两人商量了一下,且不管是什么画,先带走几幅再说。
草草卷了几幅画,吴邪又想到挂在自己房中的《消夏图》,便又要取来。两人顺着回廊往宅子深处走。二叔因喜静,书房也靠近园子这边,平时走动的人少,但吴邪住的地方是内院,两人怕惊动了旁人,更加小心。
转过回廊,又是一道角门。这次周围连树都没有了。吴邪爬过墙头,无奈地冲着墙下的张起灵道:“戏文上都说,那公子与佳人月下相会,才这般爬墙……”
“你看的戏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