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铭先生?”人都到齐了以后金尚律再度紧张了起来,于是赶紧示意金钟铭领头向台下众人致意。
“稍等一下。”金钟铭突然伸出那个裹着纱布的手,蹭了下眼前的麦克风,赫然是在金尚律几乎冰冻的心跳中出言打乱了安排。“我有个问题想冒昧的问一下车恩泽导演……”
车恩泽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和他舅舅的还算平静的表情不同,他现在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听人说你之前已经被内定为创造经济推进团的团长了。”金钟铭大声对着话筒质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个筹备委员会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台下原本已经有不少人准备起身离去了,然而眼看着竟然还有余兴节目,而且还是金钟铭针对团长这个位置挑起来的,哪里还能就此离开?于是乎,无论是和尚还是教授,竟然又都个个兴奋的坐稳了身子,然后屏声静气看着台上的反应。
“怎么会呢?”车恩泽强做镇定的从自己舅舅手里抢过了舞台上的另一个话筒。“从委员会到推进团,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内定的说法。”
“那金首席和车恩泽导演敢当着台下这么多文化界精英的面作出保证吗?”金钟铭不以为意的追问道。“保证车恩泽导演不是内定的团长?”
没人答话。
车恩泽有些愤怒的盯住了金钟铭,却没有答话。
而就在一旁,和已经陷入了慌张和愤怒的车恩泽不同,他的舅舅金尚律从头到尾都抿住了嘴唇……他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舅甥二人陷入了金钟铭的陷阱,来到了一个天然的公开对峙的舞台上;他还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舅甥二人根本不能保证,因为车恩泽的任命是总统亲自指定的,哪怕他自己不想当都不行;他更知道,自己外甥一开始就有些想当然,将根本不属于他的权力当成了自己的东西,为了这个任命沾沾自喜,然后自己废了好大力气才迫使他低调下来;而最后,他最清楚的一点是,当金钟铭下定决心要撕破脸皮时,自己舅甥二人的所作所为都将没有了意义……撕破脸就撕破脸了,有什么可辩解的?实际上作为一名事件中下位者,唯一要做的,就是站直了身子,坦然为自己后面的上位者挡住脏水罢了!这才是一个典型韩国政治斗争的生存之道!
果然,随着金尚律、车恩泽二人的沉默,台下变得嘈杂和热闹了起来,文化界的破事看来又要多出来一件了。
“金钟铭先生。”声音越来越大,车恩泽终于忍不住了,他更年轻一点,虽然内心深处明白这件事情的大概,但对于这种忽然而然的地位蹿升却同样存在着一种窃喜和期待,因此此时也就更有些不耐和愤然。“今天晚上我们已经一退再退了,也给你留够面子了,你非但不领情……你就不怕这件事情闹大以后失去控制吗?真的把人惹急了,你就不怕吗?”
金钟铭笑了笑……怕不怕是个问题,怕谁又是一个问题。
“不过,真要是彻底闹崩的话,金钟铭就不怕报复吗?”监狱的会客室里,李在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哥,我来之前还觉得这件事情最多就是金钟铭和青瓦台那位相互恶心一下而已,但是听你这个意思,金钟铭应该存着彻底决裂的想法的,可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怕招来最直截了当的报复吗?”
“你是想说他会落到我这个下场?”李在贤又一次抬起了戴着手铐的双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