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李在贤冷笑道。“我落到这个下场终究还是有咎由自取成分的,逃税、贪污……哪个是在冤枉我?”
李在斌苦笑一声。
“可人家金钟铭呢,这么年轻一小伙子,哪来那么多破绽?莫非我在局子里这半年金钟铭突然吸毒玩女人,而且还在自己办公室里虐狗了?”
“他倒是在拍这么一部电影。”
“那不就得了,真要是立身正,青瓦台能干的极限也就是装模作样的让税务机关去查个账什么的。”李在贤继续笑道。“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法子。就像你说的那样,最多恶心一下人家而已,而且还是相互恶心的那种。”
“万一呢?”李在斌一边瞥了眼头顶的监视器,一边低头认真问道。“既然青瓦台那位女士连任用这种小瘪三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死盯上金钟铭,咬定青山不放松那种,直接指示司法机关玩黑的,毕竟是一国总统……”
“你自己都说了。”李在贤表情微微收敛了一些。“那位女士毕竟是一国之总统!虽然听你今天的讲述,她好像在任用亲信方面展示了一下下限,但是目前来看,什么四大国策,什么外交转向,什么修改劳动法之类的烫手山芋都还没有丢,总体看来还是在做事情的。换言之,她的政治家本性还是在的,而一个政治家在面对着一个有着很强社会价值的优秀企业家以及相关产业领域的领头人的时候,是不可能为了这种权力上的纷争而无下限到底的!她既然想做事,就必须要懂得计较厉害!”
“是。”
“再说了,金钟铭也不蠢,他不会把靶子对准总统的,他一定会找一个看起来很虎,实际上很面的靶子来玩这一局的。”
“这倒也是。”李在斌微微颔首。
“我凭什么会怕你?”现代大厦那边,金钟铭毫不客气的冷笑了起来,甚至还举起了自己被纱布包裹着的左手攥了下拳头,微微的刺痛感让他有些兴奋了起来。“就因为你是金尚律首席的外甥?”
台下呼啦一下变得骚乱了起来。
车恩泽目瞪口呆,而一直很稳当的金尚律也张大了嘴,好像真的是因为被揭穿了这层关系而感到失控一样……然而,前者是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后者则是惊讶于金钟铭的无耻!明明是自己仗着自己外甥的势力得到了这个位置,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自己外甥靠自己才拿到了这个团长的职位呢?但是……偏偏他又反驳不了,实际上就算是今天他当众对着所有人说出了实情,那大家恐怕也都不会相信的,因为2013年的夏天,谁又能相信,一个总统的闺蜜竟然能从总统那里借走那么大的政治能量?将四大国策之一的文化政策里的人事权、财政权全都捏到手里?!
车恩泽也面色青红不定了起来……因为他也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尴尬之处,对方咬定了自己是靠着自己舅舅上位,而和这个结论相比的话,真正的实情反而更加不可信也不可言了起来,他好像只能承认这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而另一边,让人感到荒谬的是,金钟铭也好,自己也好,自己舅舅也好,几乎所有当事人都知道这个事实是他妈假的。
“诸位。”刚刚揭露了某个残酷现实的金钟铭突然抽了下鼻子,然后对着骚动的台下叹了口气。“讲实话,金尚律秘书是青瓦台新贵,是总统在文化与教育改革的方面首席秘书,这个位置的权力堪比文化部部长,一个掌握着财政审批权的团长位置而已,照理说我该忍下来的,实际上来之前我的确是准备忍下来的!但是,来到这里后,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因为从敢于直言曹溪宗堕入钱眼的玄觉法师那里,从敢于直言车恩泽此人是个绣花枕头的金银珠教授那里,从刚才在台下直接告诉我车恩泽就是靠着他舅舅上位的文在淑教授那里,感觉到了韩国文化界的锐气,感受到了我们韩国文化精英们的骨气!”
玄觉法师已经走人了,而台下的文在淑教授和台上的金银珠教授则齐齐面带笑意,做足了有骨气的表情……没骨气也不行啊,一个女儿女婿在娱乐圈混,要指着金钟铭吃饭呢!另外一个是首尔大的教授,和金钟铭天然有联盟关系。再说了,之前她确实抨击过了车恩泽的,不过当时她也死活没想到车恩泽这厮能当上手握审批权的推进团团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