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知道该憎恨什么,该相信什么…又该…”
横鸟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像是叹息,像是带上了泪水的潮汐。他环抱自己,像静静枯萎的植物,无法、也不再抗拒乌养的拥抱,然后再紧一分,更紧一分,就像是填补十一年的空白,又像是要将他的痛苦全部揽进怀里。
“…为什么活。”
在低语中,他被吻住了。炽热而干燥的、轻柔而湿浅的呼吸在紧密相贴的吻中交缠,再无间隙。
深沉的夜色,将闷热而干燥的房间笼在黑暗之中,连月色也无从驻足。呛人的烟味环绕着交叠的人影,却无从插足他们紧密的相拥。
就像在这狭小而暗沉的世界…他们,只有彼此。
黑发的男人述说着永无止尽的恐惧和绝望,而金发的男人则感受着他如深渊般无可战胜的痛苦与惊疑不定的畏惧。
在低声絮语中,紧抿的唇瓣上带有的咸涩泪水,被一次又一次地吻去。而后是触碰,仿直指痛苦灵魂的深处,有力而富有激情,就像生命强硬而滚烫的另一面,去不容置疑地占据他的一切苦痛与悲伤。
有人等候太久,以至于在热切的交缠中,连晦涩的时间都在震颤中凝固,只有发热的五感紧密相连,而更多的泪水,充斥着夏日和烟味的气息,在模糊的黑暗中化作更为晦涩的触感。
接纳一切的渴望,不顾一切的放纵,它们仿佛是在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天相遇,带着砰然跳动的心脏与滚烫的血液肆无忌惮地交融。
在这无人知晓的深沉夜色中,没有欣然释怀的爱意,只有想要燃尽一切的冰冷与绝望,和想要占据一切的渴望与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