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莽撞的袭击,横鸟再一次跃起,灵巧地踩踏着柔软黏腻的肢触翻转腾挪,然后在它肢触抽动的挥舞中,借力腾跃到咒灵头顶,手中的钢管狠狠地刺向它闪烁的屏幕。

然后是被又一次被击中腹部,轻飘飘地狠狠摔飞至破碎的废墟之间。来不及痛呼,下一秒便又敏捷地起身闪避,狼狈地躲过了顺接的突袭,却被击飞的钢筋刺穿右肩。

在人类与咒灵的对峙中,即便是公正的时间也有所偏颇。

血肉之躯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疲弱,而咒灵只会因滋生的恐惧,与咒物泄露的强大咒力而愈加强大。

“再来一分!最后一分!”

“乌野率先到达赛点!”

…疲惫,疼痛,失血过多的眩晕,黏腻的鲜血从他喉间溢出,思绪越发冰冷而迟缓。令他熟知的…记忆深处的烧灼感,在半年后再一次隐有复燃的迹象。

他无端觉得悲伤。

再抽一支烟吧,大巴车无法进入地下,其他人也无法进入结界…管他们去死。他疲惫地想,管咒术界去死,都吃屎吧。

但他又无暇悲伤,因为死亡就在身后。

稍纵即逝的迟疑,沾满鲜血的肢触就卷住了横鸟的脚踝,他几乎无力挣脱,只想抓起可握的一切当作武器,却又被狠狠地碾碎了左臂。

他痉挛着痛喊出声。

“横——鸟——!”

有人高喊,仿佛想用这声尖锐的叫喊刺穿咒灵。取而代之的,是尖锐而冰冷的寒光,一纵划过被烈焰包裹废墟,如流星、如闪电,如穿越绝望的一道寒芒。

咒灵的肢触高高抬起,想将猎物带着咒物一同吞噬入腹。

“横鸟前辈——!”

来人再一次大喊,响亮而绝望的痛喊划破火焰炸裂的嘈杂,而后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