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是个知情者。他不无猜测,他想要询问横鸟的一切,更想要询问横鸟此刻的下落。
然而,所有的意识——不论是感性、理性抑或潜意识,都在他脑海中齐齐警告、拒绝,所有的声音都在重复同样的话。
‘不要拨打这个号码。’
有声音说。这是你从未踏足过的,属于横鸟、却也令他忌讳莫测的未知领域。
‘不要去找他的下落。’
又有声音说。不过是又一次、再一次的分别,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没有人能真正抓住展翅的飞鸟,流逝的黄沙,抑或片刻晨梦。
‘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它们一齐说道。被轻易抛下、被轻易舍弃,这不是你该面临的一切,放弃吧,离开吧,不要知道真相,无知才是幸福。
无法驱散的耳音,仿若不明原因的枷锁,无法反抗,死死按捺住乌养冲动的本性,扼住他咽喉,直至嵌入脖颈、直至血肉模糊。
强硬地扼制着乌养想要找到横鸟的激烈欲望。像是冲突的指令般在脑海深处交缠作战,将他的理智与感性反复撕扯,痛苦地维持着岌岌可危的虚假平静。
为什么?凭什么?
乌养狠狠地咬牙,灼热的目光几近盯穿陌生的号码,仿佛那是横鸟逃避的双眼。
漫长的压抑,他比想象中更加愤怒而不甘,更加想要宣泄长久以来未能得以抚慰的不安,畏惧,永无底线的贪婪与渴求。
逃避,怯懦,本身就该是横鸟那个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比起可能被遗忘的事实,还有什么能让他再害怕,究竟是什么在扼制他再踏一步?
凭什么做出选择、离开的永远都是横鸟,而他注定要被勒令呆在原地?
——凭什么?!
盛燃的愤怒和不甘将耳边萦绕的低语焚烧殆尽,无形而固执的束缚悄然破碎。
等到乌养回神,他已按下了那个通往未知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