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窗掩的黎明逐渐亮起来,月亮淡淡地隐没在天际的一线白光里。芷秋泪渍已干,与他一道起床洗漱,妆发敛就,吃过早饭,陆瞻因有一批丝要送往京城,便早早往织造局里去。
年关下该预备的都万事具妥,芷秋得闲,送他去后就翻出件衣裳缝起来。
这厢正与桃良在榻上捻线穿针,不过才走了几个针脚,就见初月急急走进来,“奶奶,隔壁小凤说他家二娘病了,请姑娘过去瞧瞧。”
芷秋捏着细针,针尖戳出她眼中的急色,“什么病?可请了大夫没有?”
“小凤没进来,就叫门上传的话,我也不知道。”
因有朝暮那一个前车之鉴,芷秋片刻不敢耽误,收了针线篮子披了件斗篷就与桃良赶到隔壁去,连招呼也不顾与谢昭柔打,先就往雏鸾房里去。
甫入外间,一股呛人的煤烟扑鼻而来,芷秋桃良禁不住咳嗽几声,弯着个手掌在鼻前扇一扇。小凤里头听见动静,忙走出来牵引,将两人引到床前。
只见雏鸾盖了两床被子在身上,起了一额的汗,芷秋搭手去一探,烧得滚烫。登时唬得她脑门上荡出三魂,忙将雏鸾摇一摇,“雏鸾,醒醒,是姐来了,你哪里不爽快告诉姐。”
倒好,这一晃将雏鸾晃醒过来,望着她出了一阵神,适才想起是谁,虚弱地笑笑,“姐,你怎的来了?我不要紧的,就是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