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雪原,然后是在秋天叶子已经落得一点都不剩下,枝头堆满了雪,对着穹顶张牙舞爪的树林,然后是朱红色的鸟居,他抱着我,踩着一节一节阶梯走了上去。

他抱着我走了很久,我不知道他抱着我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是很久,久到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

穿越那片原野和树林,才看到了朱红色的鸟居,鸟居下一节一节的阶梯上是白色的残雪,一路蜿蜒而上。

“你走了很久。”我问,“要不要休息一下?以前有走过这么长的路吗?”

他摇摇头:“八岁的时候,我独自在无垠的旷野下跑了一天一夜,跑到了山里的稻田边。”

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忍不住屈起,攥紧了手里的衣料:“没有……休息吗?”

“没有。”

“不累吗?”

“不累。”他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的影子。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跑那么久呢?”我又问。

空气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一直抱着我一节一节阶梯地往上走。

阶梯两侧是清脆的松树,清脆的针叶上顶着花白的雪,葱茏的针叶林蓦地抖动了一下,小巧的松子跌落到地上,然后就是带着毛茸茸尾巴的松鼠突然跳掉了阶地上,捡起了那颗小松子。

“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他回答。

阶梯上的松鼠黑色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仰起头左顾右看了一遍之后,抱着失而复得的松子,脚下一跃,蓦地闪进了松林里,不见了影子。

“你现在有地方可以去了吗?”我问。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子的问题,严格来讲,我们两个即使是有一方认识另一方,但是我们并不是很熟,这样子的话题实在不适合刚认识没多久的两个人,话刚一落音,我就觉得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