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一觉可能就,好了。”我有点磕磕巴巴地说,脸颊上的温度烧得更加地旺盛。旺盛到令我有一种它不会降温的错觉。
缘一把我塞回了被子里:“那就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
柔软的布料轻轻摩挲着皮肤,脸颊上的温度始终都降不下去,赤红色的发尾垂落在洁白的被褥上,像是溅上了火星一样,一时之间被褥里的温度灼热起来。
我脑袋往被褥里拱了拱,大半张脸拱进了被褥里,梦里的冰冷和现实里的过分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斑死后我的噩梦从未终结过,即使是浅浅的小憩,那些噩梦也会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从最深处涌出来,奔涌着、咆哮着淹没我的意识,噩梦的狂潮涌进鼻腔、口腔,将呼吸的路径堵塞,抽走身边最后的一丝温度,将人甩到噩梦的最深处之后,跌入深渊之后再从窒息之中醒过来,面对与地狱一般无二的现实。
一度怀疑我不在人间,而在地狱。
但那的确是人间,我孤身一人,无人相伴的人间。
也许死后的世界,才算是人间。
我从被褥里探出手来,伸手将垂在被褥上赤红色的发尾握住,放在手心里。
“歌?”缘一带着浅淡的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睡不着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
“你就这样一晚上坐着吗?”我微微从被褥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刚才外面回来,很累吧。”
缘一沉默了一下:“我没有问题。”
我死鱼眼,很想把蝴蝶拉回来,让她看看,她口中所说的“这样的人”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