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顾不知她在想什么,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女孩儿,等待着她的反应。
果然,下一瞬,就见对方眼珠骨碌碌一转,不再掩饰,咯咯笑了一声。
“被猜中了,就没办法了。”娇姝姿态随意地晃了晃腿,歪头笑得天真又邪恶,“你们猜对了,我,就是促使程侯爷进入香坊的饵啊。”
洛知卿与程西顾都没有说话,他们明白对方的话并没有说完。
娇姝笑嘻嘻地继续:“张荃从四处强掳来的女子,白日里要作为香坊制香的伪装,夜晚嘛,要么作为蛊毒的试验品,要么,就是他床上的泄|欲|工具。”
洛知卿不可抑制地皱起了眉头。
程西顾:“作为受害者的你,似乎没有理由助纣为虐。”
“我是没有,但是如果我不帮的话,下一个作为工具被送上床的,就是我了啊!”
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孩儿在面前不加掩饰地谈论着床笫之事,洛知卿感到一阵恶寒,同时,反胃感由内而生,她不得已拿起茶喝了两口,试图将这种感觉压下去。
察觉到什么的程西顾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是下一瞬又抬起茶壶将两人杯中的茶水填满了。
“所以你就伙同他们来引诱侯爷进入香坊,再用火|药炸死他?”洛知卿声音冷淡,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人都是自私的啊,在这种时候,我若是不自救,难道等着你们发现张荃的恶行,再来拯救我吗?到时候我怕是连全尸都没了罢。”娇姝不以为意,她哼了一声,侧过头,双丫髻上束着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甩了两下,“况且,大魏的惊月将军能这么容易死吗......”
像是被戳到了什么隐痛,洛知卿浓如鸦羽的长睫颤了颤,其上仿佛突然被压了什么似的,突然就垂了下去。
身旁的程西顾倒是笑了一声:“本侯倒还要多谢你的信任了。”
娇姝也笑了笑,但没想到对方下一句便是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若是本侯不上钩的话,你要如何继续将本侯引进去呢?”
“很简单。”
娇姝从床上跳下来,负着手走到两人身前,而后在周开明显有着提防的眼神中,亮出一物:“你会对它感兴趣的。”
待看清对方手中的东西时,程西顾面色一变,就连洛知卿也是眉间紧蹙,困恼又震惊的模样。
娇姝所拿着的,正是与他们在定执房中搜到的断箭一般无二的三色箭羽,只不过这个更为短小一些,似乎是为了方便携带专门截断而成的。
程西顾:“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爹拿回来的。”见两人有想要观察的意思,娇姝倒也不介意,扬手便扔到了程西顾怀里,“去年他回家时将这东西带了回来而后藏在了家里,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躲在门后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说到此处话音一顿,洛知卿看了她一眼,恰好撞见那人面上一闪而逝的落寞神色。
但她恢复得很快,下一瞬又继续道:“当时还听他在自言自语‘恭王’什么的,具体的我没听清,这件事之后不久他就死了,我隐约觉得这东西很重要,就一直带在身上,恰好这次用上了。”
她一乐,看起来颇为没心没肺,“听闻惊月将军的父亲死于恭王副将之手,那你应该对此很有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