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泄气,“算了吧,你随便弹点什么吧,我要听。”

马嘉祺笑,“那我随便弹。”

他弹的邓丽君,那时郑州大街小巷放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他被放下乡时都能听到的歌。隔壁看他的婆娘都会唱,他在黑屋里头从窗缝里看,晚上被裁成一派流动的黑色,月光欠屋子高利贷,他扒着那条缝看到睡着,也没见着月光落在他头上。

丁程鑫听得很着迷,马嘉祺没开口唱,就匆匆扫了两下弦,丁程鑫盯着他那把破吉他看了许久,不知道是在看手多些还是看琵琶状的乐器多些,马嘉祺被盯的发慌,他很久没见这么直白热烈的眼神了,老马家的工人不把他当人看,少东家放下乡扔到狗圈,喜欢男人和喜欢畜生没多大差别。

马嘉祺有些恍惚,被这样的眼神喜欢,进黑屋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人,喜欢男人的男人,也是人。

丁程鑫说,够了。

马嘉祺放下吉他,还没开口却又被丁程鑫急急抢先,“饿吗?”

丁程鑫说的很认真,“我又不白听你唱歌,我有钱,带你吃饭,比他们好。”

他带他吃小面馆去,两碗放辣子的面糊,要两块钱,丁程鑫拿了张大额钞票付钱,找回来细细碎碎的零钱握在掌心黏出汗,马嘉祺这两天吃队里的盒饭吃的面颊鼓不起来,他吃面吃的很克制,电风扇给扇热风,喉咙像是被呛了火,丁程鑫倒是扒的快,衣袖扫起一片红油的风浪,汤底都倒进嘴里。

丁程鑫问,“为什么不吃。”

马嘉祺抬起头说,“吃饱了。”

丁程鑫哦了声,试探着又问,“你还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