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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去小店买了包新烟抽,他很久不抽红双喜,现在买来了,就躲在旅社的斜坡道边抽,在树影下吞云吐雾,丁程鑫的一双眼睛在视线里飘飘忽忽,他迷茫地看着前方,觉得一切都有些过了。
丁程鑫的碟片是洛丽塔。
丁程鑫被迫成为洛丽塔。
丁程鑫十三岁,丁程鑫喜欢他。
他喜欢男人,他爱看丁程鑫跳舞。
他两天没理丁程鑫,丁程鑫到处找他拦他,丁程鑫下了场子在他身后追着喊,“嘉祺,嘉祺——”他立起领子在前头走路,走的愈快心跳的愈急,他不睡在旅社,出去夜跑,绕过小半个城中村,听一晚的川渝话和麻将声,然后从天黑跑到黎明,歇在鱼肚白下,脑海里在脚步停顿的那一刻起冒出丁程鑫,跳舞的丁程鑫,喊他嘉祺的丁程鑫,说他不懂的丁程鑫。
马嘉祺的重庆刻着丁程鑫。歌舞队是在夏末散的,马嘉祺去旅社里收拾包裹,头儿给马嘉祺结了最后一天的工钱,马嘉祺往挎包里塞一毛一毛的纸钞,把床上最后几件汗衫叠好,放进去,拎开最后一件时下意识一愣,抖下一张碟片。
马嘉祺蹲下。
碟片上画的男与女。
字迹歪歪扭扭。
我把漂亮送给你。
“洛丽塔,夸你漂亮,夸你单纯,夸你讨人喜欢。”马嘉祺当时如此说。
夏末的马嘉祺拾起旧碟片,眼眶有些酸。他站起向丁程鑫的床铺看,床铺空荡荡,只剩一方豆腐块被子,没有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