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我帮忙吗,先生?”我问他。

“暂时不用,谢谢您。”

他总是这样回复我,眼底带着中国人惯有的温和。有一次他们的动静实在太重,我忍不住上了三楼。他们之间用母语交流,年轻的先生向年长的单方向叫喊。年长的先生总是用同一句话回答他。我听出里面的一个词,“父亲”,年长的先生不住重读这个词,但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后来叫喊声消失了,我听见了年轻先生的抽噎。

早餐时先生问我,想不想去荒川进行一趟短途旅行,二位先生想趁夏日未尽去游览荒川区的公园,他们愿意带着我一起。

荒川区的公园十分有名,但既是战时,连它也早已不复站前游人如织的盛况。荒川不是城里,它更加干净整洁,空气中都飘荡着夏日特有的香气。

这味道让我想起的家乡,我独自绕着公园走了几圈。天空从浅蓝变成了湛蓝,树影中散落着稀疏的光。我寻找两位先生的身影,发现他们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年长的先生坐着,年轻的先生枕在他的腿上。

年轻的声音问:“你爱我吗?”

他是用日语说的,我听懂了。

年长的那个好一会没说话,四周只剩下风吹动野草的声音。良久,他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