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有些感谢他。
场面安静下来后才悄悄探出头来的店长,脸上沾了一点糖粉。
像只小动物。
*
安静地把乌龟驱赶到沙堆和水草中间。
新换进去的水微微晃动,干净、一览无余。
店里和往常一样。
要上班的人结账离开后,暂时冷清,也没有顾客。
提不起干劲的店长坐在她常用的那张桌子上,玻璃窗外透进来的光朦朦胧胧地照在她身上。
带着柳条编织花环的招财猫慢悠悠地摇着爪子。
她也困倦地前后点头。
悄悄挪走桌子上已经融化的冰淇淋时,我看见那张照片。
果然,并没有丢掉。是那次扫除看见的合影。
相片里五个人,勾肩搭背地、笑着看向镜头。
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人,腰和背都挺得笔直。
右边起第二位的那个时光却已经旧了,我所知道的她,穿着围裙,戴着口罩,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站在这家似乎总也没什么人光临的店里,噗噗地拍着比人还高的书堆的积灰。
有时候我拿来擦玻璃的报纸恰好是社会版面,写着有些人怎么活着,有些人如何死去。
世间总是不公正。
她是这么感慨的。
在发觉我正在看旧报纸上的内容时,店长皱着眉,语气冷淡。
「不要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出手。」
现在也像什么夜行小动物,在阳光下抱着小垫子睡觉。
照片上的店长有几分少年气,看向镜头的目光有种敏锐的微亮。
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很像我初次跟零确定成为警察的那天,互相祝贺时,我从zero眼中看见的光。
那是年轻人向下一个时代远望时的神情。
店长的同期……
慢慢地、把照片翻过来。
那天大扫除时,出于礼貌没有翻看的照片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