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泓雪对此早已见惯不怪,荀攸每次出门都是放荡不羁地披件长袍,那玉冠能规规矩矩束发的次数屈指可数。
跟他总是一起交游吃饭的钟繇也对他不修边幅的品性毫不介意,反而还因此特别欣赏他的潇洒卓荦,这次要不是来大理寺这种地方办案,估计他连官服都不想穿。
所以人家都说荀家叔侄两个很像,泓雪每次听见这种说法都要鄙夷一番。那位芝兰玉树般的荀令君可是位人人称颂的翩翩君子,哪是自家这个总是落拓不拘的邋遢鬼能比的。
鄙视归鄙视,当荀攸突然站在她面前时,泓雪还是呆怔了好一会儿。
她愣在原地盯着他看,半晌才回过神,忙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荀攸也心照不宣地没再笑她,神情却骤然变得悲悯,同情地望向一旁还半跪于地的青年。
他似乎是不愿出声打扰,缓缓才开口:“卞秉,你先起来罢。”
卞秉?泓雪倏地惊住了。
那岂不是卞笙这个笨女人的弟弟?她虽没亲眼见过,但总听阿笙在嘴上念叨提起,再对照下年龄,应该就是她的弟弟无疑。
她忙上前想把他搀扶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她求助地抬头望了望荀攸,后者会意,微微倾下身道:“你现下先起来,本座答应你,让你处理吉桃姑娘的身后事。”
卞秉听罢,这才有了反应。他身体动了动,哑着嗓子轻轻说:“真的允许我这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