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行走,然后顺着小溪和河流走。

说起来可笑极了,我害怕别人看到我衣袖上的血污,那是人类的血,是恶心又污秽又能让人立刻辨别出来的味道。

冬天的芦苇丛是枯黄色的,茎干没有丝毫的水分,芦苇花是雪白的颜色,但是并不令人觉得有多少美丽可言,反倒把一人置身于芦苇海的我衬得有些寥落和孤独。

我站在小道上注视着日落远去,又眼睁睁看着月亮升起,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江边波光粼粼泛着无色的波纹,猛然间卷起一个小浪拍在我脚下的岩石,把岸边的一小断枯木卷起。

我想这东西大概是从上游什么地方被水流冲到这里的,我以前听大人们跟我讲,这些浮木们有时候拢在江边靠水运输,每年捞上来的时候都会从下面发现几具尸体。

那是沉进水里死后又往上飘浮的灵魂,会变成水鬼永远无法超脱。

我不知道真假,因为我本身也没有机会去江边或者海边当个渔民。

“真是潦倒啊。”有人在我身后说话。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回过头,心里并不因为弄不清什么情况而感到害怕。

说我是有恃无恐也好,说我是自以为是也好,说我眼高于顶也罢,反正鬼也好妖怪也好,这种在普通人眼里避之不及的东西压根不足以引起我半点格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