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风带来了晒完床单后温暖的太阳味。
“那么,”他注视着缓慢爬行的瓢虫,“就三天吧。”
带他去房间的是个叫纱琳的少女。
她似乎是这对夫妇的女儿,却和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等下。”酷拉皮卡留下行李箱,左手还是抱着盒子,走到店外,把指尖的瓢虫小心放到了叶片上。
站在楼梯上的纱琳觉得这个客人对待昆虫比对待人要温柔多了。
少女替他拎着手提箱,身上有着同样的太阳的味道,是能让任何一只凶猛的猫咪在她怀里舒服地蜷缩打盹的味道。
“啊,其实,奥比乌斯和戴玛是我的叔叔和婶婶。”纱琳解释道,“第一次来的客人经常会误会。”
推开窗户。
房间正对森林。
有一瞬间,酷拉皮卡的嘴角柔和下来,很快又恢复了冷淡。
少女放下手提箱:“晚饭差不多在一个小时后,今晚是戴玛婶婶做的奶油培根意面噢,等准备好了我来叫您。”只有谈起吃的,她的眼睛突然掉入星子似的闪闪发亮。
充满生机的眼睛。
“啊。”
等房间只剩自己一个人,把门闩推到底,他送开了裹住盒子的布,将缠绕在手腕上的护身符解下来,握在手心。
窟卢塔族的东西太纯净,和沾满血也看不出来的黑色西装太不搭了。
他的。同胞的。眼睛。
随身携带的口袋书的序章已经烂熟于心——
“祈求上天赐予我平静的心,接受不可改变之事,给我勇气改变可以改变之事,并赐予我分辨两者的智慧。”
他是没有未来的人。
并且永远不会为过去感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