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听了听一入日向的声音。师姐现在很生气,但是他不知道师姐为什么生气。

“你为什么和狯岳打架?”桑岛慈悟郎问。

“他说善逸又懒又蠢。”一入日向将衣服一股脑儿地塞进柜子里,平静的语气与越来越激烈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有资格这么说善逸吗?他可比善逸蠢多了。”

桑岛慈悟郎叹了口气。

做师父的对徒弟们的性子多少都有些了解,狯岳和一入日向都不是会主动低头的人,若是强行要求他们和好,一入日向倒是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低头,但是这样又太委屈自己的得意门生了。

他把一入日向当亲孙女,实在见不得她受委屈。桃山上住着一群大男人,一入日向是唯一的女孩儿,桑岛慈悟郎还是有些偏心的。

女孩儿么,就该娇养着,哪能受大委屈。

“要我说就赶紧把他扔下山,”少女“嘭”一声关了柜门,气势汹汹地走到我妻善逸身边坐下,“迟早有一天他会害了您和善逸的。”

师父有些稀奇地抬起头看了眼一入日向的脸:“他不会害你吗?”

一入日向冷笑:“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前段日子里和我妻善逸提起那个想要侵犯她的男生时如出一辙,我妻善逸觉得她根本不是在谈论人,而是在谈论路上随处可见的垃圾。

在日向师姐眼里狯岳师兄跟垃圾是对等的吗?

我妻善逸想不太明白。狯岳师兄确实也不太好相处,但他应该不是坏人,日向师姐对狯岳师兄的偏见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桑岛慈悟郎摇摇头,好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一入日向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她从手边的小篮子里翻出针线盒,然后动作粗暴地扯我妻善逸的外褂。后者给她吓了一跳。

“师姐,这样不好吧,爷爷还在这里呢——”

虽然很高兴漂亮的师姐想要跟自己亲热,但爷爷还没有睡觉,在长辈面前造次实在是不符合我妻善逸的处事原则。

黑发赤瞳的少女忍无可忍地抽出腰间的木刀敲在少年头顶上:“你在说什么鬼话,赶紧把衣服脱下来,不知道衣服破了吗?”

我妻善逸给她打乖了,他“哦”了一声,十分配合地任由少女扯掉了自己的外褂。

一入日向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黄色外褂上的口子,好半天才动手。

师姐的眼睛不太好,平日里靠着对外界的感知做事倒是没什么大碍,等到需要用眼的精细活时才能注意到其实她并不擅长这种事情。

我妻善逸有些看不过去:“日向师姐,不然我自己来吧。”他会做一点简单的针线活,就是缝衣服的针脚很丑,看起来跟弯弯曲曲的蚯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