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误解,同时又因为理念不合而无法在最大限度上得到其他人的支持,绝大多数判断都是以她所掌握的情报为基础而做出的。可她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视野的局限性也十分明显,于是导致的结果就是肉眼可见的被孤立。
鬼杀队内被孤立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不怎么会说话的水柱富冈义勇,另一个就是一入日向。
比起富冈义勇,一入日向被孤立的程度更加夸张一些。
大家只是不太喜欢和富冈义勇交往,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宽容的。但几乎所有人都不乐意和一入日向一起行动,无论是出任务还是别的什么。
这样活着不会很累吗?
不死川玄弥想。
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仅仅是凭借着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执念驱动着身体,看不见“未来”,也没有思考过“未来”到底是什么样。
“悠人……”少女的喉咙里滚出含糊不清的音节,“我累了。”她的尾音被拖得很长,有些像是在撒娇。
不死川玄弥愣了愣。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一入日向用这样的语气和其他人说话。
话音未落,少女猛地直起身子,抬起手肘轻轻捅了捅少年的腰眼。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累了就休息吧,日向姐你老是喜欢勉强自己’。”
“……唉?”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你说就行了,一句话而已,又不会掉块肉。”一入日向挑眉,大有“你不听话我就把你揍趴下”的意思,“说嘛!”
不死川玄弥保持着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愣表情复述了一入日向让他说的话。
“累了就休息吧……日……日向姐……你老是喜欢勉强自己。”
他像是背书般磕磕绊绊地将字句吐出来,“日向姐”这样过于亲密的称呼令少年有些难为情。不死川玄弥偏开头避过了少女的目光,仿佛这样就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一入日向的做法永远都能出乎人的意料。
黑发赤瞳的少女伸出手,用手掌勾住少年的后颈,半强迫着令对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
不死川玄弥给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少年的耳根开始火灾现场般灼烧起来。鼻端充斥着金平糖的甜香,和服柔软的布料仿佛被人放在滚水里熨烫过般散发着可怖的温度。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一入日向的钳制。
“谢谢你。”头顶传来少女梦呓般的低语,“谢谢你,玄弥。”
挣扎的动作停止了。不死川玄弥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头顶上落下。从他这个角度并不能够看见一入日向的表情,只能够凭感觉猜出她是在哭。
日向前辈这样的人也会哭吗?不死川玄弥想。明明老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