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想直起身子找只手帕递给一入日向,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一入日向大概是不愿意被他看见自己在哭的,于是只能维持着在他看来十分尴尬的姿势,任由前辈抱着。

“没关系的……”

头顶再次传来少女的声音,这一回,她的声音似乎比方才要大上些许。

“下次——下次再遇到那个混蛋,我绝对不会让它跑掉了!”

师徒

一入日向又跑了。

不死川玄弥觉得这个“又”字挺精妙的。总而言之,原本带着他去浅草给其他人收拾烂摊子的前辈在返程的半路上就不知所踪了。

悲鸣屿行冥倒是十分习惯这种事,岩柱对弟子的归来表示欣慰,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不死川玄弥趁着吃午饭的时候跟悲鸣屿行冥打听一入日向的事,结果一无所获。

“她是个纯粹的孩子,毫不犹豫地做残酷的事情,私欲的集合体,”岩柱十分严肃地教导着不死川玄弥,“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对你没有好处。”

去蝶屋检查的时候不死川玄弥听见隐们又在私下讨论一入日向的事。

他们说鬼杀队里有人变成鬼叛逃了,因为叛逃者是她的师弟,一入日向只得去了桃山。

一入日向的鎹鸦和其他普通队士的鎹鸦不太一样,多数鎹鸦只是负责传递消息,但一入日向似乎跟她的鎹鸦很合得来,她的鎹鸦也很乐意在能力范围内替她跑跑腿,传递一些小道消息。

因为不被人理解,一入日向需要更多的眼睛,而鎹鸦只是众多眼睛之一罢了。

没有人对一入日向会在回鬼杀队之前就得到师弟叛逃的消息感到吃惊,她和她的鎹鸦所做的事情是被默许的。虽然并不是柱,但在某些事情上,一入日向的权限依旧高于普通队士。

不死川玄弥回鬼杀队的第四天,一入日向回来了。

外褂早就在浅草的大火中被烧毁,少女身上只穿着普通的男式制服。白色刀鞘的日轮刀挂在她的身侧,从少年的角度能够看见制服领口的白边被染了暗色的血迹。

“啊……欢迎回来。”不死川玄弥下意识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黑发赤瞳的少女转过头,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似乎染了些笑意,“是玄弥啊,我回来了。”

有人对自己说“欢迎回来”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已经很久没有人表示过欢迎了,一入日向对自己其实被鬼杀队队士们讨厌了的事情还是有着近乎自我认知的自觉的。

“你受伤了?”他问。

“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一入日向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领子,“是我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