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郭瑾并未上前,而是打算四处溜达瞧看。刚走出几步,便见一人跪坐于石案一端,案上放置着古琴与香炉,那人着手焚香,素手一拨、琴声乍起,似是在调试音色。
郭瑾连忙躲开几步,视线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一位檀衣玉带的青年身上。那人正同跟前身着青灰色长衫的男子交谈着,皎皎似月、笑容和煦,一看便是为温恭直谅的谦冲君子。
郭瑾盯着那张脸不由陷入沉思: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郭瑾想了又想,突然就忆起去年雪日,曾在地头向自己问路的那两名文士。想着这种场合总要结交些新朋友,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郭瑾踌躇片刻,抬步便要上前问好。
临近了,方才听清那两人互相的称谓。一为“文若”,二是“长文”。
若是她没记错,荀彧似乎便字文若吧?
问路的青年=厕所引路的青年=大佬荀彧?!
捋顺这层关系后,郭瑾身形一晃,幸好自己的招呼还没喊出口,否则真是尴尬的妈妈给尴尬开门了。
麻溜儿选择绕行,郭瑾边走边想,这个长文该不会就是陈群了吧?毕竟她记得荀陈两家似乎算是世交来着?
慢腾腾转悠了一圈,郭瑾正打算回去找兄长饮茶,却不幸瞥见一道绿油油的胖乎身影,奶娃娃对面站着一名腰挎长剑的裾衣少年。不用凑近,单看谈话的架势郭瑾也能猜到,二郎与此人定是在探讨经学,甚至还对某些观点有所疑议。
别找我,没结果。
深觉大事不妙,郭瑾转身便走。谁知,二郎不知如何瞧见了自己,竟匆匆高唤一声:“先生留步!”
郭瑾脚步不停。
二郎再度拔高声调:“郭先生!”
郭瑾倒腾地更快。
许是忍无可忍,二郎使出吃奶的力气,仰天大喝一声:“郭——瑾!!!”
这次不只是她,就连周遭三两相聚的文士皆循声瞧来,探索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圈圈打转,郭瑾不由冒出一层细汗。
周围人已开始交头接耳:“原是前些时日极为火热的‘田间郭郎’?”
郭瑾讪笑两声,回身时二郎已携方才的少年追上自己的脚步,郭瑾只得礼貌微笑,心中却将二郎扭打了千万遍。
“先生何故急行?”二郎肃容问道。
郭瑾冲对面的裾衣少年拱手见礼,这才讶然道:“二郎原是在唤我?”
二郎登时如鲠在喉,小脸憋得酱紫,半晌,仍没吐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他身侧的少年抱歉笑道:“在下徐庶,适才听闻‘田间郭郎’之名,庶甚奇之,急于相见,由此言行无状,唐突了郭郎。”
郭瑾:“……”救救我!